六出花迎面展开,坠落在谢云璋的眼睫处,几度起落间,一粒雪酥融为一星盈盈。
“殿下想如何?”
谢云璋问。
“本王只要中书令的一句话,就会放了她。”
说话时,萧诚下意识摸向受伤的手臂,那方仍有痛感。念及女郎可恨,萧诚不免心思更沉。
谢云璋让他继续往下说。
萧诚道:“待圣人醒后,劳烦中书令在圣人面前力保本王有护卫帝躬之勋德。”
“待圣人醒来……”
谢云璋重复了他的话,字里行间,意味分外不同。饶是如此,谢云璋没有立刻答复萧诚先前所言。
萧诚不懂他为何忽地迟疑,直至北面来了人,内侍官跪倒在萧诚面前,痛哭流涕。
萧诚预感到不妙。
王府是谁替她换了药?
“陛下,陛下……驾崩了。”
内侍嚎啕,跪伏在阶下。
和内侍几乎同时而至的,是静安王的两位皇弟,康定王与庄平王早已身披素缟。
庄平王自圣人中毒遇险起,就一直守在昭明殿。
直至夜半时圣人突发急症,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太医署的医官就来向庄平王请罪,道出龙驭上宾。
康定王是后来才至。
“父皇崩逝,为何阖宫上下密不发丧?”
萧诚紧着声音追问康定王与平庄王。
不对外宣圣人驾崩,暂时瞒住静安王瞒住朝臣,是平庄王的主意。
静安王年纪最长,此时言辞激愤,萧昱却毫无退意。
“我才想问皇兄想做什么?在父皇危困之际,让商氏大将军包围皇宫,朝臣是否无辜?下毒的凶手可有找到?皇兄可否给我、给我们一个交代?”
萧昱道。
圣人驾崩完全出乎萧诚的意料,而平庄王不依不饶,更叫萧诚乱中心急生切。
“父皇中毒之际,只有你在他身边,你无疑是最大的凶嫌,怎敢在本王面前诉状?”
萧诚怒道。
“我是凶嫌?”
萧昱冷下娃娃脸,“皇兄这样笃定,那一定是找到罪证了。皇兄拿出来让我看看,否则便是空口无凭,更让我疑心宫中说我谋害父皇的流言蜚语,是否因皇兄而起。”
被萧昱恶狠狠的瞧着,这一刹萧诚真觉得他像小狼崽子,似乎要逮着他咬下。
萧诚心里有亏,没有对“流言蜚语”
一事辩解,更要紧的是帝崩有疑,若是被人查出……
萧诚不与其多言,拂袖离开,去寻商氏大将军商议接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