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宁县里有个汉子则是刚好与他相反,偏偏又是太谨慎了,整个人都优柔寡断的,平日带在身边还好,若是将其派出去做事绝对绝对会出问题。
总之姜大人在这附近看了一圈儿,硬是找不出一个能代替戚长夜在他心里位置的人。
一想到这事,姜大人就止不住地叹气。
他快地将寥寥几个能用的人手安插了下去,甚至从镖局那边借了些人手,歩大当家本来就是跟着他一起从皇都那边来到这儿的,二人之间熟络极了,镖局留在这的一部分人手说白了也是存着给他临时应急用的心思。
姜大人做出了一系列安排,因着戚长夜的存在至关重要的缘故他这一日又没能回家,连带着村长他们也被留了下来,直到姜大人派出去的人频频将消息传递回来——虽然他手下的人都不太能用,但姜大人自己到底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很快便将一切都捋了清楚,也作出了一系列针对其的行动计划。
当日傍晚,他们便在镇子里面蹲守起来。
山上住了一些汉子,日日都是要准备吃穿的,镇子里的那几个人便专门用来给他们搜集准备一些日常物资,银矿的事情至关重要,姜大人手下又没几个靠谱的存在,只得亲力亲为在镇外蹲守,亲眼见着陈衙役给那几个汉子开了大门。
也是这帮人运气太差,他们并不是每天都往镇子外头运送东西的,偏偏这段时间赶上了温度转凉,山林里头远比外界要更加寒冷,虽说获取柴火等物资倒是要比镇里人更方便上许多,可衣服吃食总是要从镇子里面一点点地往山里运去的,每次都不敢弄得太大,生怕声势浩荡惹得其他镇民怀疑,再者陈衙役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值夜的……总之乱七八糟的诸多巧合撞在一起,偏偏就赶上了姜大人在的这个日子被瞧了个正着。
姜大人并未打草惊蛇。
夜里行动并不方便,他们又在山林里边,万一借着深沉夜色逃窜出去几个可就糟了,硬生生地按捺到了第二日白日才开始行动。
一众人马共分三路,以周衙役为的一部分人直接去将本县县官原地扣下,陈衙役当然也不能放过。姜大人早就想找理由收拾这些本地官员了,上次趁着坐堂审案的机会清理了几个,不过本县的县官老头倒是圆滑的很,姜大人几次都没抓到他的把柄。
余下的一部分则同他一起顺着戚长夜给出的路线图悄悄上山,姜大人还是第一次知道戚长夜竟然有这样的能力,绘画出的路线图纸清晰明了,只要顺着他给出的这张地图、只要不在山林里面随意乱跑,这群汉子是一定不会迷失方向的。
甚至于戚长夜对路线熟稔的他都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第二次进入这片山林了。
别的不提,单是这份绘制地形图纸的能力放到军中就足以让无数将领抢破头了。
至于最后一路人马则分别是戚长夜和阿茂两个,阿茂虽然年纪不大但身形却相当灵巧,心思也要比不少人都活络上一些,除了是个武痴以外也没什么不好,若不是他与步大当家有着亲戚关系姜大人不好直接挖人,这人早就被他给揽入麾下了。
戚长夜带着阿茂进了山林,没走几步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叮嘱了句:“东西都带齐全了吧?”
阿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哥,你就放心吧,刚出门前我又检查了一遍,所有东西全带着呢,保准不会有一件落下。”
阿茂年纪小,做起事来却很是细心,否则戚长夜也不会将他给叫到山上了,两人在山林里面快行进着,阿茂对此很是惊讶:“哥,你是怎么记住这样复杂的路线的……我在镇子里都时不时地会迷失方向呢。”
路痴的人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走到哪里都能分得清方向,不路痴的人同样也无法想象怎么有人会这样难以分辨出东南西北,总之这两人在面对对方时都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赞叹和无力。
他们两个走了一会儿,很快便寻到了戚长夜先前见着过的破旧山寨,孤零零地矗立在大山里面,冷不丁瞧着竟让人觉得说不出的破旧和荒凉。
因着这次来的时候正是在大多数人都忙碌着的白天的缘故,山寨周边没有一点人声,戚长夜与阿茂小心潜了进去。山寨的面积其实不小,但绝大多数地方都已经破破烂烂没法住人了,便是那些戚长夜觉得一下就能将其踹踏的墙都是被人专门修缮过的,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这毕竟是一处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官府给清扫过的匪寨,有不少地方还残留着当年战斗留下的痕迹,凌乱破烂脏污不堪的,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已经腐烂了大半的木头,这群人竟就这样住在这里,也不说要清理打扫上一下。
院里只有一个汉子窝在那里打着呵欠,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就被戚长夜一个手刀给劈晕在地,阿茂眼睁睁地见着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根绳子出来,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倒地的汉子给捆绑得结结实实,连嘴里面也塞上了块东西免得他不小心出声音。
戚长夜这一切都做的格外流畅自然,压根没给阿茂一点挥的空间,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站在一旁整理袖子的戚长夜,再看了看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呢就已经倒在了地上的汉子,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虽说匪寨的面积不小,但排除掉那些已经不能住人的地方,余下可供搜查的空间便也不是特别大了。戚长夜与阿茂分头行动,阿茂去了一间被用链子缠绕着大门的看似像是柴房的房间,大门锁得严严实实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阿茂虽然不会撬锁但这根本难不倒他,左右打量了下后直接翻身翻到了屋子上面,掀开顶上盖着的茅草便要去翘上面的木板,本来这房子就很是破旧了,里边有不少木板都坑坑洼洼的,阿茂折腾起来倒也没费上多少心力,很快就在那儿忙活起来。
戚长夜很想说这孩子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寨里有人被现啊。
他则去了灶房里面,根据房子顶上的烟囱就能辨认出究竟哪间才是灶房,这间屋子倒是没有被落上锁,戚长夜毫无阻拦地走了进去。
进门直奔人家的米面粮油锅碗瓢盆,从碗筷的数量上面便能判断出寨子里面究竟有多少汉子居住,戚长夜快巡视一番,有些讶异地现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少上不少。
算上镇子里的那些给他们供应粮食和物资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就二十来个,甚至还没有老何头的那间专门给人干活的工队的汉子的人数多,仅凭这么点人就想单独吃下一座银矿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不过戚长夜也能理解——从他带回去的那几块矿石来看这座银矿的品质应该算是相当的好,挖矿这活再怎么辛苦也是要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锄头一锄头地在土里刨食要强上太多太多。
毕竟挖出来的矿石都是他们自己去分,那是货真价实地能直接到达手里的银钱。
因着在这儿的汉子太少开采量太小的缘故,也不担心突然有银子流入市场会引来官府的注意,说难听些他们这帮人忙活好几个月采出来的那点东西还不够褚掌柜酒楼一个月的生意利润呢,毕竟只是普通村民,能展出这样的规模也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戚长夜在灶房里面转了一圈,刚巧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阿茂对了个正着,阿茂小跑着凑到他的身边:“哥,那屋里头都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