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说着舀出满满一瓢水,倒入备好的陶盂,旋即左手拿竹筷在沸水中快转圈,右手倒入茶叶。
茶香渐渐浓郁,水越来越滚,“第三沸,成了。”
陆羽把刚才舀出的水掺入,让幽蝉撤了风炉。
“来,尝尝今年的顾渚紫笋,”
陆羽把茶汤分作五碗,“幽蝉,你也有份。”
幽蝉没上前:“贡茶稀缺,奴婢不敢糟蹋。”
陆羽佯怒:“叫你喝你便喝,休得啰嗦。”
看出牛二不解,皎然说道:“顾渚紫笋自广德年间便是贡茶,多亏鸿渐兄和顾渚村一众老小多年交好,咱们才有此口福。”
这茶珍贵如斯,难怪陆羽烧个水都怕心神不宁。
牛二啜饮一口,只觉香气不浓但持久,味道微涩而回甘,不禁大赞:“好茶!”
“鸿渐对牛老板的酒也是赞不绝口,”
李冶笑,“二位茶酒各有一绝,我也来露一手。等下你们手谈,我奏琴助兴吧。“说完看皎然,”
诗僧可有雅兴高歌一曲?”
说着脸有些红。
自进屋以来,李冶一直大大方方,此时竟露出小儿女的羞涩之态,“这秃驴在李冶心中分量不轻啊……”
牛二暗道。
重入棋局,陆羽率先落子。
牛二原想循规蹈矩小胜,给陆羽一时失察的错觉,引他多找自己几次,等熟了,沾他光进玉真观。
现既已进来,加上皎然轻蔑的神色,牛二改了主意。
翻烂了几十本现代棋谱,网上和那么多业余七八段对弈,除非有意相让,不然怎么都赢。
黑角正常变化,应是白取地黑取势。
牛二改了着法,拼着实地受损也要取势,十二手一过,黑角地大增,白盘面实地不足。
皎然扭身,去陪李冶调琴。
只听“叮咚”
一声,李冶开始弹奏,琴声悠扬,涌出绵绵情意。
牛二从未听过空灵感这么强的《阳关三叠》,眼前一片“远岫出云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
的景象。
前奏刚过,只听皎然唱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一曲唱罢,当真是荡气回肠余音袅袅,牛二虽看他不爽,也不禁慨叹这秃驴唱功了得。
众人纷纷喝彩,李冶调低音调,弹起《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