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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节外生枝（第8页）

黄毛语不快，声音不大，却狠狠地刺进了宋妮心里，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

「你离开这所学校，还得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省，从头再来，那么容易吗？你应该手头也不富裕吧，来学校这两三年，大概也没挣到多少钱吧？」黄毛顿了一下，看看她，「我没别的意思，就眼下这时间点，你去哪，人家的教师招聘也早都完事了，咱还别说那些暗箱操作。如果当不了老师，就这么改行，放弃这个职业，你甘心吗？学了四年师范专业，又得考教师资格证，值得不？」

天下的事无巧不成书，其实黄毛对宋妮还真就有那么一丢丢了解，不久之前，他和几个大学同学吃了顿饭，其中一人恰恰也是这所中专的，人家有关系，是有编制的。黄毛或多或少能感觉到那个女同学对自己有点意思，之前很少接触，在说过自己和女朋友彻底散了之后，女生有意无意地主动找他聊天，还提到过给他介绍对象，拿过学校的合影给他看，里面就有这位宋老师，而且她就刚好是那位同学要介绍给黄毛的。当然，黄毛不是陈菁萱，要说看一下就记住了宋妮的相貌，那是扯淡，况且现在宋老师一丝不挂灰头土脸的，怎么也和照片里不一样。不过，女同学提完这颜值身材都不错的宋老师，却说人家是外地人，来了两三年了，没有编制的，是聘用制，自己租房子，听听，这是真心介绍对象的态度嘛，黄毛虽然敷衍，却故意问了名字，也就知道了这位宋老师。

「如果我是你，这口气当然咽不下去，可真拼个鱼死网破，值不值得，你自己算算，那几个小王八蛋都是本地的，家里使使劲，改个年龄啥的，无非就是判轻点呗，倒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呢，现在有案底也就是找工作比较难呗，虽然也都不指望他有多大出息挣大钱，有个正经工作总比游手好闲好，真让他们判个三年五载出来再到社会上游荡，到时候，恐怕宋老师你能不能睡个踏实觉就难说了。」

「你威胁我！」宋妮瞪着黄毛。

「哎！别误会，绝对不是，我说过，我站在你的角度来聊。简单的说，这口气能出，但出得不是特别痛快，而且代价太大，杀敌1ooo，自损25oo！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黄毛将酒一饮而尽：「接下来我谈谈条件，这六个小王八蛋肯定得给你赔礼道歉，我呢也认识教育系统里的领导，要是能想想办法解决编制问题，再能调去个正经的中学，那就最好不过了。」

「怎么样，宋老师，你也考虑考虑，倒也不用马上答复，我也得安排安排，毕竟正经招聘都是在暑假，这刚开学，确实不太好弄。」

这次宋妮被说动了，黄毛抓到了痛点，把他们送进监狱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甚至还得担心被打击报复，如果能成为体制内的教师，那确实要比现在好很多，只是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吗？太窝囊了！本来今天不用非要来一次学校的，是那相亲太让人不爽，她不想自己只能靠自慰来排解压力，才想着去学校拿教案回家备备课，这条平时走过无数次的路，却成了绝路，明明是别人的错，掉进深渊的确实她自己，她低下了头，哭泣着，这次哭出了声，而且是很大声。

黄毛掏出面巾纸，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宋妮起初还躲了两下，然后便不再挣扎，反而哭得更激烈了。这一刻，黄毛知道，搞定了，他甚至有些心疼这眼前的女子，孤身在外远离家乡，要独自扛起所有的苦，却还遇上了这档子破事儿。

「我能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我放开你，怎么选择你决定。」说完，黄毛拿出瑞士军刀，割开了宋妮双脚的鞋带，又释放了她的双手，「虽然脏了，你也先凑合穿吧，一会儿我开车送你走。」

黄毛转过身，背对宋妮，掏出了手机，万幸，掏出了手机。

「我操！」借助屏幕微弱的反光，黄毛看到宋妮冲向没有窗户的窗口，在姑娘即将登上窗台之际，拉住了她，两人重重摔在地上，黄毛紧紧地抱住她，自己像肉垫一样被压在身下，没摔到宋妮。

「姑娘你傻啊！别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值得吗？不值得！不值得啊！」刚才还慢条斯理的黄毛咆哮起来。

「你放开我！让我去！让我去吧！」宋妮大哭着，挣扎着。

黄毛右手紧紧搂住她，让她的头拂在自己胸口，左手则轻轻地拍着她赤裸的背部，轻声在耳畔呢喃：「都会过去的！一切会好起来的！」

哭了许久，宋妮才抬起头，盯着黄毛的眼睛：「我、我凭什么信你？」

「刚才说的我一定做到，如果做不到，你要死也去我家里死！」

黄毛从不标榜自己是个好人，甚至常说自己就是个小混混，但当一个鲜活的生命差点在自己眼前终结时，他大受触动，原本甚至还想过拿刀威胁人家，现在要庆幸没那么干，不然会失败的更加彻底，也想过像对付盛男和车惠珍那样拍视频来威胁宋妮，现在是完全放弃了。

轮奸而已，还能咋地？这是上楼时黄毛的心态，自己也参加乃至策划过轮奸，甚至昨晚还干了绑架加强奸的勾当，从女特务到留学生再到小学霸，最后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可就在他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宋妮居然想求死，哪怕仅仅是一时冲动，也如同精准命中了他的要害一般。这会儿黄毛脑子是乱的，换成过往，就算宋妮真跳下去，他能找无数条说辞为自己开脱，是自己割开了捆绑她的绳子救的她，是自己做事讲究背对着赤裸的她才没现对方自杀……可此时此刻，他仅仅是庆幸现及时和心有余悸。

宋妮爬起来，黄毛也坐了起来，这次他可不敢再背对着宋老师了，白皙的皮肤上伤痕累累，看得黄毛握紧了拳头。宋妮也只好在注视中穿上衣服，被撕烂的连裤袜就不要了。黄毛拉着宋妮下楼，土狗帮那几个小王八蛋正在楼下抽烟，黄毛气不打一处来。

「小王八蛋们！」骂着，黄毛的拳头就到了，这几个孩子哪里扛得住他的一通拳脚，这不是演给宋妮看，是真的够狠，拳拳到肉，鼻子、嘴角都已趟着血，以至于后来宋妮不得不抱住他，不然真把人打坏了。

「你们这帮小王八蛋给我听好了：第一，有多少钱拿多少钱，连你在内，土狗，太少的，想办法凑去，三天之内我来收，如果谁跟我玩虚的，我让他这辈子只能当公公！第二，把宋老师给我当亲妈一样孝敬，谁他妈再敢放肆，我让他连公公都当不成！第三，有一个算一个，在学校都他妈给我缩壳里好好当小王八，少他妈惹是生非，别他妈喝点酒就胡来！更别他妈去招惹女生！听见没有？」黄毛一脚将身前的眼镜踹倒，「老子他妈问你们话呢，听见没有？」

「听见了！」

「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