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夫人帶著小男孩回了屋。
蕭時善看?著這桌子沒?人吃的飯菜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可見這人活在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同情?心,你一番好意,旁人還不稀罕呢,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她憋了一股氣?,走?出院子,暗自咬牙,過了片刻,怒氣?稍稍消減,讓人把那?些飯食送到縣衙,給那?些傷患和差役加菜,她就不信,還沒?人吃了。
蕭時善突然感到十分無,不知?道她為何?會跟他來這種山溝溝里,還白白地受人家的氣?。
李澈找到她時,蕭時善正在揪葉子,地上?全是光禿禿的柳條,和散落的柳葉。
他走?過去,「你在這兒站多久了?」
蕭時善揪著葉子沒?說話,揪完一根柳條,又去拽另一根。
李澈替她壓了壓柳枝,好讓她更容易折,「八寶鴨挺好吃的。」
這話說得真稀奇,她瞥過眼來,「能有?窩頭好吃嗎?」
李澈側頭看?向她,「自然是比窩頭好吃。」
蕭時善丟掉柳條,往他身上?靠了過去,她就說嘛,八寶鴨鐵定要?比窩頭好吃。
李澈放開柳枝,抬手抱住了她,心下微嘆,她拿出五兩?銀子置辦席面已是相當收斂,但這五兩?銀子卻是一個七品知?縣近兩?個月的俸祿。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得不對?」蕭時善垂著眼睛,手指勾勒著他衣袍上的暗紋。
「沒什麼對或錯,每個人都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你出於?一番好意,拿出銀子置辦了席面,當然談不上錯,但別人接不接受也是另當別論的事。」李澈沒說的是,即便她是出於一番好意,但也?絕對算不上用心。
蕭時善仰頭看向他,「你用不著哄我,大家都是看結果,誰會在意是好心還是假意,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是存的好心還是壞心。」
「是不是出於好心不難分辨,只是你這份好心太過?輕慢,在京城一桌普通的席面要多少銀子,你當初的月錢幾何,平民百姓家裡一年的收入又有多少,這些?你不會不知道。」
什麼都知道,但依舊不在意,便是憐憫同情也?顯得?敷衍傲慢,她自個?兒費力不討好,因此心生委屈,卻全然不理會對方需不需要這份憐憫,李澈也?時常覺得?她這性子可恨,「沒人是傻子,你這種居高臨下?的施捨,馬老夫人怎麼可能接受?」
有些?事情即使事實就是如此,但說出來總歸不好聽,蕭時善也?不是那喜歡聽逆耳忠言的人,她可以自己反省,但就是容不得?別人說,尤其是李澈。
她扭著身子道:「我哪裡敢擺架子,都已?經那般好聲好氣了,還?要讓我怎麼樣?說來說去還?是我的不是。」他就是來罵她的。
李澈抱緊了她,看著她道:「我只是在就事論事,但從頭到尾我也?沒想過?讓你委曲求全。」
蕭時善不再扭動,抬眼瞧著他,不知道該不該信,但不管信不信,心裡是舒坦的。
她剛要說什麼,忽地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烏黑的眼睛正?往這邊瞧來,蕭時善忙從李澈懷裡退出來,避嫌般側過?了身子。
李澈走過?去,對柱子溫聲問道:「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我來撿柴火。」小男孩把身後的背簍給他瞧,這個?背簍跟他的身子差不多高,裡面盛著些?枯樹枝。
李澈摸了摸他的頭髮,「撿完柴火,早些?回去。」
柱子嗯了一聲,歪著腦袋看了看蕭時善,小手拉住了李澈的衣角,「大人。」
柱子聽他爹是這樣稱呼的,便也?學了起來。
李澈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蹲下?身來,「什麼事?」
柱子皺著小眉頭,聲音稚嫩地道:「大人別和夫人吵架了,我奶說夫人心不壞,壞人沒有這樣直的。」
李澈啞然失笑,「我們沒吵。」
小男孩點點頭,放下?心頭大事一般,背著背簍撿柴去了。
李澈轉身走到拴馬的樹下?,從馬背上取下?一個?油紙包給蕭時善,「吃吧,一天都沒正?經吃飯了。」
油紙包著的也?是一隻八寶鴨,中午的飯菜她沒吃一口,這會兒聞到撲鼻的香味兒,立馬口舌生津,蕭時善的嘴角上揚,「你是向著我這邊的吧?」
人心都是偏的,李澈也?不例外,他瞧著她分外明亮的眼睛,「不向著你難道要向著外人去?」
蕭時善想說其實她現在也?算外人了,但她知道有些?時候是不該說掃興的話的,心裡又因他的話而高興,好像無論對錯,他都會偏袒她似的。
在蕭時善的認知里,從來都是你必須要如何如何,才能得?到某些?東西,所有事情都有個?前提,倘若你不符合這個?前提,那就別想得?到任何東西。
可現在他似乎在告訴她,他就是在偏心她,這種被人無條件偏袒的感覺,對蕭時善而言,頗為奇妙,卻又異常滿足,她挪到他身邊,把頭往他肩上靠了靠,尤是不夠,又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在她挨挨蹭蹭,兀自歡喜的時候,李澈摟過?她的腰肢,把她抵在樹上,低頭吻了下?去。
鼻息相接,唇齒交纏,蕭時善被吮得?舌根發酸,情不自禁地環上他的脖子,身子愈發軟綿,即使背後的樹皮粗糙,硌得?人不舒服,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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