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早。
“呀,王妃您醒了?”
绿萝端着洗脸水进屋伺候晏凌:“您这一觉睡得真瓷实,是王爷把您背回来的,您自从嫁到王府,还没睡过这么香呢。”
晏凌神清气爽地抻了个懒腰,昨夜的记忆逐渐回笼,她记得自己与萧凤卿同游东市,还记得自己给萧凤卿射了一盏花灯,萧凤卿就从东市起始背着她走了好几程。
“你是说王爷把我背回了浮梦园?”
绿萝笑着点头:“对啊,全王府的人都看见了,是王爷亲自把您送来的。”
晏凌狐疑地蹙眉,见鬼了,这可真不像是萧凤卿会做的事,不过她昨晚确实睡得很熟,否则是不会允许萧凤卿这么做的。
绿萝拧干毛巾递给晏凌擦面:“王妃,王爷对您可真好。”
晏凌接过毛巾净面,喃喃自语:“好什么呀,对我有所求罢了。”
“王妃,您在说什么?”
“噢,没什么。”
晏凌笑笑:“我饿了。”
“老奴给您从膳房领来了早膳,里面还有曹嬷嬷特意给您做的绿豆饼。”
桂嬷嬷挽着食盒从门外进来,后面还跟着绿荞。
绿萝看向绿荞:“绿荞,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绿荞看了一眼晏凌:“在膳房听了些是非,所以耽搁了。”
绿萝欲言又止,悄悄扫了眼晏凌。
晏凌注意到绿萝的小动作,失笑:“绿萝想问就问吧。”
无需绿萝开口,绿荞便道:“侧妃被王爷禁足了,以后
没有王爷的命令,再不能踏出蔷薇苑半步。”
“啊?”
绿萝惊讶:“侧妃是犯什么错了吗?”
“侧妃擅闯了王爷的洗砚堂。”
绿荞疑惑:“听下人们说,侧妃平时还算有分寸,从没往洗砚堂去过,昨夜也不晓得怎么了,气势汹汹地冲到洗砚堂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出来却一副哭啼的怨妇模样,旁的事,再打听不到了。”
晏凌心念电转,立刻想通了萧凤卿禁足沈若蝶的缘故,洗砚堂恐怕藏有萧凤卿不少秘密,他岂会允准旁人擅自闯进去。
“看来王爷是真的喜欢王妃,王妃上次不就在洗砚堂留宿吗?”
绿萝喜笑颜开:“再加上有了昨晚王爷背王妃回府那一遭,王妃在王府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了,眼下侧妃被禁足,王府一半就全由王妃做主。”
闻言,晏凌和绿荞互视了一眼,对绿萝的美好愿景不置可否。
“行了,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桂嬷嬷将早膳取出来:“王妃,您不是爱吃绿豆糕么,曹嬷嬷特意用宫廷的配方给您做了一盘。”
晏凌打量那盘莹绿通透的绿豆糕,笑了笑:“以前吃的绿豆糕都是实心的,这个瞧着就和水豆腐似的,我都不舍得吃了。”
绿荞对萧凤卿有意见,但对沈淑妃的印象非常好:“还不是沈淑妃疼您?虽然侧妃是娘娘的侄女,不过她待侧妃从未越过您。”
桂嬷嬷深以为然:“就是,这婆媳自古就是
天敌,像沈淑妃这么好的婆婆,打着灯笼也难找,所以王妃您得加把劲儿,赶紧生个大胖小子,到时,不仅圣上跟淑妃欢喜,王爷也会开心的。”
晏凌听到这话题就反感,且不说她与萧凤卿是虚凰假凤,即便他们情投意合,她也不希望用孩子来锁住萧凤卿,那她又成什么了?
不过这些话是没必要告诉桂嬷嬷的,毕竟她也是真心为自己好,晏凌搪塞了桂嬷嬷几句,转而交代绿荞:“去准备一些东西,过几天,我们兴许要去回雁山庄避暑。”
绿萝咋舌:“皇上还真去呀?最近那么多祸事接踵而至,皇上就不着急解决?”
晏凌拧眉,面露警告:“少在背后议论皇家,皇上怎么说,我们只需遵从就是。”
绿萝忙应是。
如晏凌所料,下午时分,邢公公就过府传了旨,十日后,建文帝将会带上四个皇子和一些重臣家眷去回雁山。
听闻太子也在列,晏凌着实愣了好半晌,但转念一想,十日之期已出了太子妃的头七,储君也不一定非得守妻丧,为了不惹恼建文帝,也为了防范对储位虎视眈眈的睿王,太子必须随行在侧。
二伏过半,天气仍是一天比一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