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着你又怎样?你不反思你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还跑来问我?”
这话出来,暮秋愣了。
江青和也有些傻眼。
在堵人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唯独没有想到暮秋会这样反问他。
此时的暮秋双手叉腰,抬头不屈看向他,挑衅意味十足,看着就像祈安的夫子养的那只骄矜的狮子猫。
小猫怎么会有错呢,如果有错,那一定是他错了。
他立刻道歉:“对不起,是我该反思,是我没有藏好那些画,让它们被你看见,让你觉得尴尬。”
“你!”
这话让暮秋的眼睛骤然瞪大,看着像是受了惊吓后炸毛的小猫。
江青和放低声音,柔声道:“暮秋,那些画是我过去多年单相思的证据。
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它们就只是一堆普通的画,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我们之间的关系和距离一直是由你把控,你愿意亲近就亲近,想要当朋友就当朋友,我都听你的。
但我只有一个请求,别躲着我。
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正。”
停顿片刻后,他又轻声道:“暮秋,我没有办法接受再次与你分开。”
这话很轻,如果暮秋没有留神很可能就错过了。
但是这话又很重,话里的恳求与绝望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捏得暮秋心脏疼。
她收起莫名的恼意,看着青和,认真问:“如果我没有认识祈安,没有跟郭家人翻脸,也没有跟你重逢,你会离开怀宁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她以为青和要思考一会儿,没想到很快就等到了答案,好像青和此前已经想过千万遍一般。
“我不知道。
事实上,留在怀宁的每一天我都想离开。
因为只要留在这里,我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撕毁,想要掠夺,想要破坏。
我不想惹你伤心,所以我得走。
我想了一次又一次,我在离这里千里远的昆城买了一个两进小院,买了铺子,还买了一个小庄子,做好了搬家的全部准备。
但是昆城的宅子空了一年又一年,我还是留在这里。
我也不确定会不会一直留下去。
在重逢之前,离开的想法已经越来越难以压制。”
这话落音,屋里陷入沉默。
暮秋看着青和眼中的晦涩情绪,心情很是复杂。
跟青和重逢后,得知青和这几年一直住在怀宁,她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在她最难的那三年,青和为什么没出现?
她知道上辈子的悲剧是她一手造成,除了郭家和沈家,她不该将任何人牵扯进来。
可青和不是别人,是同她相互搀扶着长大,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曾经跟她生死与共的人。
所以她忍不住迁怒。
她也曾猜想,上辈子在她出事之前,青和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不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郭家欺负。
那时候的青和应该也没变心,不然不会为她报仇并且殉情。
可那些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所以她很难跨过心里那道无形的深壑。
今天青和的这些话,也算是间接验证了她的想法:青和应该是离开了。
那么,她要跨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