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说到底是他的亲姑母,待他如亲子,可他却做出勾搭表嫂,窃取侯府钱财,最后败露了不仅卷款跑路,还要置侯府于死地,这说不通啊!
沈玉瑾眉头越拧越深。
“少夫人,还有更可疑的。”
绿素一脸凝重。“侯府每年固定有一笔巨款流向这个麒麟商号,但我查过了,这商号并不存在。”
沈玉瑾瞳孔一缩,这苏望尘,背后只怕有文章。
“你弟弟可大好了?”
沈玉瑾突然问道。
“托少夫人的福,吃了药已经康复了。”
绿素对沈玉瑾很是感激,若没有夫人强行塞给她的那五两银子,弟弟的病……只怕要被拖死。
“绿素,不瞒你说,眼下我在侯府根基未稳,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你能不能问问你弟弟,可否愿意为我做事?”
沈玉瑾知道绿素是个值得信任的,也就不隐瞒自己眼下的窘境。
绿素听完沈玉瑾的话,却是垂下眼眸,似不知如何拒绝。
父亲出事后,她已不得已卖身为奴。
若弟弟也入了奴籍,还这么考科举挣功名呢?
沈玉瑾看她这样,料她是想岔了。随即补充道:
“你弟弟在外面替我做事,只拿酬劳,不需卖身来侯府。且忙完这件事,他是继续帮我,还是有别的安排,都随他自己,我不会干涉。”
“少夫人……”
绿素闻言一哽咽。弟弟需要科考重振家门不错,可他们眼下的确很需要银两。
“”
我明日便带他过来拜见少夫人,少夫人有什么差使,直接吩咐他便是。”
沈玉瑾摇摇头:“不必了,他不曾来过府中,是生面孔才好。你让他帮我盯着苏望尘,只要他出府,务必记下他去的每一个地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碰过什么东西,事无巨细都要记下来。”
沈玉瑾说完又有些担心。“这些……你弟弟做得来吗?”
绿素郑重点头:“少夫人放心,弟弟机灵,当年也……学了点拳脚,一定会把您交代的事情办好。”
夜幕沉沉,昏黄的灯光下。
谢云舒坐在书桌前盯着月影送来的两张纸陷入沉思。
左边是沈父沈如圭当年的考卷,标准的“台阁体”
,方正光洁如“算子书”
。
右边是沈父最近的书信,“字如蚯蚓,笔同蛙步”
,一看就不是庙堂之器。
谢云舒怎么也没法相信这是一个人的字迹?
“月影,你觉得这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吗?”
“少主,这确实不像……不过,属下偷偷打听过了,沈大人当年从江南调任京城后,曾改道去山西老家,遇到意外伤了右手,从此以后只能左手写字,难看些也是正常,属下试着用左手写了一下,难看的像鸡爪印上去的。”
月影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哦?”
谢云舒不置可否。“你替我给山西的暗桩去个信,调查一下当年的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
“是。”
月影领命,身形一晃便隐入无边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