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世俊一脸的不甘,又无可奈何,他突然问道:“我是富农分子,那柏世豪也跑不掉,为什么他不接受监管和再教育,整天逍遥法外,净干不是人干的事。”
这个问题令夏临泉和柏蓬启瞪大了眼睛,6兆勇笑了笑,很从容,笑的很果断,俨然像一位洋教父:“你知道人情世故吗,人情世故应有黑白之分,人情世故的白是我可以靠近你,你可以靠近我,我可以和你说话,你可以找我套近乎。我可以找你喝酒,你可以找我喝茶聊天,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不亦乐乎?人情的黑可以烟里有云雾,酒里有美女,我踩踩你的脚,你碰碰我的腿,心照不宣。一个眼神,压坏了床腿,一个动作,吓飞了麻雀。大浪淘沙,沙粒在哪?边城飞雪,雪沾衣襟,湿了谁的心,明了谁的眸?”
6兆勇的一席话酷似深奥无人能听懂,柏世俊与柏蓬启在思量,夏临泉笑着站了起来,冲柏世俊说,“你就在这原上安顿下来,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乡。情况虽然特殊了一些,只要每日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行。我还有其它事,我先走哩。”
柏世俊随后在柏家大院前房最右边那间住了下来,每天早晨八点到村部报道,背毛主席语录,随社员们干同样的活,咥同样的饭。虽然枯燥乏味,但总算能填饱肚皮。关于与吴秋怡的事先放一放,等待机会。
后来,他从柏蓬启那里得知吴秋怡第二个孩子是校长6兆镰的,气的他把手砸出了血:“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杂碎,趁我不在,竟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逮住你,我非扒了你的皮。”
柏世俊忘了,他是一位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和柏世俊的收敛相比,6兆国的性格一点都没有改变,他的突然回家,把家闹的鸡犬不宁。
他肩背一个简单的布包,从东陵镇走到东陵村村口。无一人迎接他,此时此刻,他很希望家里能来人把他迎进家里。别说侄男伯父,就连婆娘女儿儿子的身影都没见到。社员们见到他,也没人搭理他,6兆国胸腔憋着气走进了家门。
女儿梦云先看到大回来了,忙迎出去喊“大,你回来哩?”
张启椟也跟了过去,跟着说“大,你回来哩?”
6兆国上下打量他:“你是谁?你怎么在俺家?”
张启椟刚想解释,梦云抢先说了话:“大,他是你的大女婿,名叫张启椟,现住在咱家,你看,”
梦云拍了拍腹部:“大,我怀孕哩,你就要当爷爷哩。”
太突然,6兆国看了一眼张启椟后在一个小板凳子上坐下:“梦响呢,快把他叫回来,让我看一下,是长高了还是瘦了胖了。”
这时汤氏从厦屋里出来,身后跟着6梦响。梦响腼腆的看着6兆国,却没有去喊他。
6兆国白了一眼6汤氏,伸开手招呼梦响:“来,梦响,让大看看,大可想你了!”
梦响眨着眼,拽着母亲的衣襟,没有过去的意思。
6兆国很恼火,他扫视了一下四周之后盛气凌人的问:“梦燕呢?”
汤氏显得木讷,梦云站到母亲的旁边对6兆国说:“梦燕到世杰家去了。”
6兆国抬起头:“世杰,哪个世杰?”
“是福娃叔家的那个世杰。”
“去他家干什么?”
6兆国站了起来向炸弹马上要爆炸一样。梦云看了看汤氏,看情势不说是不行的了,嗫嗫嚅嚅的说:“梦燕与世杰不是谈了五六年的恋爱嘛,世杰当兵走了,她天天都去他家帮忙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几年来这个习惯从未改变。前段时间世杰回来探亲,两人商量好世杰复原就娶梦燕过门。”
6兆国怒不可遏,举起拳头:“赶快去把她给我叫回来,从今天开始,不准再去那个家,和那个小畜生结婚,只要我活着,绝对不可能的事。”
孩子们吓得不敢直视,汤氏也不敢抬头,6兆国感觉不对劲,再次扫视一圈现还是少了一个人,马上问到:“梦雪呢,怎么不见梦雪?”
提到梦雪,所有人都沉默了,6兆国认定家里出了事,迫不及待的对汤氏怒吼:“说,梦雪呢?”
汤氏的双肩猛的震颤了一下,低着头不敢说。
6兆国歇斯底里了:“说,说,快说。”
为了避免母亲被挨打,还是梦云说了话:“梦雪已嫁人哩!”
6兆国猛一回头:“已嫁人,婆家哪里?叫什么名字?”